小驴

老无所依

念白：我听到有人在唱，“世界是空的，我不想长寿”，然后我醒了。我守着你的呼吸，我的手轻轻掠过你的身体。我们都不愿意在对方去了以后，一个人继续孤独地活下去。我们经常对彼此说，万一有来生，我们仍然愿意共同度过。——安德烈·高兹《Lettre à D.》

 

人要活到几十岁算够 七老八十以后

岁末热闹一人数灯笼 大雪满袖

没能一起闭眼一起走 心内堆满歉疚

但若未好好活 应该对你更愧疚

头发终于全白的时候 也幸福至泪流

对相框中你温柔颔首 无人抱拥

儿孙有与你相似面容 凝望视线不忍移走

又惊异当年的我 有幸与你相配过

 

入夜时又起凉风雨也下了半宿

怕你种的花凋零整晚不敢入梦

若我失去这寄托 再聚怎对你说

仍然按你叮嘱 闲暇多亲近旧友

临别前看他们互相搀扶着上楼

而我只能回忆起 那日怀中你已变冷的手

 

回望此生都有你影子 从厨房至太空

记忆比你顽皮在耳边 不歇游走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你 想念无处表露

想任性惹绝症 满足的痛你所痛

过几日我年纪至八九 可否求你一梦

同你看济济一堂热闹 凉风微皱

我替你披上外套暖手 怕再凉了怕你再走

我太贪心这一生 都还未将你看够

 

听戏时刻意跳过那句情深不寿

敬新人一杯喜酒烧了半月喉咙

生命在倒数时候 期冀多过惊恐

怎样消磨都无用时间还剩好久

我提早排练好来世要说的内容

你不许笑我话多 等找到你我们重头来过